边城漫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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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伞冬春两季雨水极少，因此干燥而炎热，特别是小城周边的农村，干旱极严重，临时公路上的积尘约五寸厚，人从路上踩过便会发出啪。啪的声音，黄色的积尘着不多没到脚面，不用走二里路，人就会被镀上一层黄色。公路两边的菠萝和甘蔗也积了一层黄色灰尘，风一吹或有车驶过，路上的尘土便如烟雾一般飘起，呛得行人喉咙干疼。

    干旱使菠萝长得很小，特别是路边的菠萝树连果都不会结，三十来公分高。甘蔗的生长期在夏秋两季，影响倒是不太大，长势还不差。特有的水果菠萝密倒是树干高大，叶子翠绿，从树根到树干挂满小小大大的果实，显得特别显眼。腊月就有长得如碗般大的果实了。

    有些村庄没有通电，村民大多贫穷，靠土地来维持生计，种出的东西除甘蔗外都要拿到小城去卖，再换些生活用品回去，五天小城才有一次集市，附近的村民基本靠步行，远的地方则需走三。四十公里。

    甘蔗是糖厂发动和推广种植的，就近南伞糖厂的国内外都有不少甘蔗种植，据统计有上百万吨。一到冬春两季便有周边大批的民工涌到小城周边，去砍甘蔗虽然工价特底，但仍有不少人去，包括我。

    砍甘蔗可不是好活，要把甘蔗的叶子削去，三十根左右用竹条捆成捆，搬拢到车能到的地方，十吨左右堆成堆，等候糖厂调车来装，可想而知得用多少劳动力才能砍完这些甘蔗。平均每一吨的砍工费用约为十八元左右，我砍甘蔗是算很快的那种了，一天到黑也就挣十二元－十四元，而大多数人每天也就十元上下。

    甘蔗的叶上长一层白色的毛，皮肤不好的人被甘蔗毛沾上会导致皮肤发炎。红肿和发痒。在那艰苦条件下，用水必须节约，基本用拖拉机从几里外运来，衣服穿得如牛皮一般都没空洗，食物除了大米，土豆和大白菜外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吃，[因为别的莱放不长，肉也是集市买来那两天有吃，三天后就没肉，天气炎热，肉更难存放。]以至后来几年我都不吃土豆和白菜，因为实在吃怕过。不过就我而言，那段时光也是人生中难得的磨练，至少也丰富了人生的阅历。

    最怕的是火灾，虽然天天叫防火，可是却很难防，由于太干燥，甘蔗的叶子那是见不得火，否则几千亩蔗林，转眼就会烧光。一旦失火那真是没法可救的，只有任其烧烬自灭。

    有次正在吃下午饭，忽然听见有人叫救火，出来一看，那火苗就象飘在天上一般，远处浓烟滚滚，对面的山上的大火从缅甸境内烧了进来，由于对面山太高，我看着那火苗和白云一起飘，那速度极快，几分种时间，整座山上的甘蔗林便被大火烧过，那阵势便如同千军万马奔过，又象两军战场拼杀过一样！山后有个村庄叫林家寨，村民全部撤离，还好有防火带，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特别在夜晚，大火烧起来那场面更壮观，连天都是红色，人们除了急和惊慌而外，基本也只能看火景了。烧到谁家的谁倒霉，因为糖厂里在甘蔗烧过后只收购一天，而且低价收。

    于是又出现另一个壮观的场面，几百人集中去砍火烧过的甘蔗，不论是谁的队伍，国外还是国内的都会被集中起来，虽然灰烬里仍冒着烟。一天下来所有人都会变成卖碳翁，每年总会有那么几次大火。

    现在想想，那时真能吃苦，假如现在肯定不行了。当然如果生活所迫，恐怕也干得动，人。毕竞会很快适应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