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与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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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荒地。农民、耕牛。

    农民，淌着热烘烘的臭汗；耕牛，急促地喘着粗气。从木犁的“吱悠吱悠”声中，我仿佛听见，劳苦的生命在煎熬中痛苦的呻吟声。

    —题记

    这是一片荒悴多年的土壤，各种野草在他的身体上竞相繁衍，一派欣欣向荣，呈现出勃勃生机，仿佛二十世纪初中国土地上的殖民帝国。

    这是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荒地，站在这头，望不尽地的那头。泥土已完全板结，成了与草根浇灌的混凝土。那地底下，仿佛埋藏着魔鬼，将它翻起来，就是要将生命送葬。

    人，满身臭汗，牛，满口粗气，生命的喘息在凝固的热空气中转化为微弱的动力。木犁徐徐向前，艰难地翻出一沟沟鲜活的泥土。

    日出，日落。那片荒地，现在可以广播生命的种子。然而，那农民，那耕牛，也早精疲力竭。

    夜幕降临，只有这时，生命才得以在短暂的黑暗中苟且安息，舒服的梦也趁时连翩而至。然而当梦幻醒来，在那朝阳升起的地方，等待他们的，依然是那一望无垠的荒地。

    这年复一年，永远也开垦不完的荒地，当劳苦的生命疲竭衰老，再也无力耕种时，最终也只能在这里湮灭，化作一撮微不足道的泥土。

    这样的生命是何等的悲惨啊，与那些饱食终日的生命相比。

    然而令人更悲痛的，是那些无知的人的赞词：伟大呵，劳苦人民！劳苦人民只因劳苦而悲惨，但绝不因劳苦而伟大。有些人说：“看啊，你简直蠢得像头牛。”“长大没出息，就让你去耕地。”劳苦的生命被罩上卑贱之影。

    农民与耕牛一生风雨为伴。在世人眼中，农民的命运也不过是一头耕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