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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图佳偶不识假女是真男悟幼囤失却美人存丑妇

    运退黄金失色,时来铁也增光。虽然两句旧文章,今日看来真当。打米挑水村汉,拾柴做饭婆娘。一朝忽作有钱郎,也会装模作样——

    右调西江月

    世人有何下贱?无钱便是下贱之因。有何尊贵?有钱便是尊贵之实。下贱之人,有了钱,便改头换面,自然尊贵起来;尊贵之人,无了钱,便伸手缩脚,自然下贱起来。所以说:“富贵不奢华,而奢华自至;贫穷不下贱,而下贱自生。”虽然如此说,毕竟人于此中,要各安其分便好。始贫而终富,不可忘了贫时的行径;始富而终贫,亦不可失了富时的体格。故汉光武说道:“富易交,贵易妻。”是说破千古不安分的世情。宋弘答道:“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是表明千古当守分的正理。

    然当今之世,遵宋弘之论者,百不得一,依光武之言者,比比皆是。要知究竟,宋弘之毒,华不能悉。譬如猛兽伤身,毒蛇损命,由天注定,数莫能逃,亦付之无可奈何罢了。只是闭门读书,人前少语,到底祸患少些,若是舌出尖,有热肠,不能忍,口即是惹祸之根。故秦时,一个官人,姓上官,讳谠,号许忘,居住洛阳,是个大富长者。一日闲行市中,见几个异乡人摔打,内有一个少年,被三个长大汉子攒殴,大是吃亏。他偶然路见不平,叫令家人辈救护了他,又邀到家中,问其乡贯。却是绛州人氏,姓赵,小名唤十一郎。留他住了数日。那上官谠,适因妻妾相争,斗了闲气,几日无好情绪,不喜说话,见了朋友,拱手就别,不接一语。这赵十一郎错认是厌弃他的意思,便要相辞归去。一日,大夫人之子瑶郎,与如夫人之子神郎,年俱六七岁。两个侞母领他出来玩耍,却在鱼池边争捉一个小小金线绿毛龟,以致哭嚷起来,直嚷到里面。妻妾两个互相护短,争把侞母打骂,上官谠喝冲不开,气不过,出了内院到外书房来,愤愤的恨声不绝。这些宾客,都来叩问缘故,赵十一郎也在内中。上官谠却气愤愤的摊手说道:“都只为这拾来一个小乌龟儿淘气。”说罢,就走开了去。众人都不介意,惟有赵家这小厮年幼,他偏是路上乍相逢延归来的,误解了他的心事。原来这十一郎是八岁丧父,今已十九岁,因母亲安走邪路,他气愤走出来的。被上官谠无心一言,暗犯忌讳,他便认真有意骂他,竟不别而去。上官谠自忘怀了。却过了十二三年后,秦(下有残缺)。

    是细丝锭。他见了,吃了一惊道他也不去领这孩子,竟将柴篮倒空,将锭装了半篮,将枯叶盖好,背了就走。背到家中,坐了气喘,喘息未定,只见曹有华将布衫兜了一升白米归家,道:“肚中饥了,快烧粥吃。”见庄氏没有柴,又坐到在门槛上,便骂起来。庄氏道:“不要慌,不要嚷,有一桩天大好事,在此对你说。”有华道:“好事不好事,且饱了肚皮再处。”庄氏道:“你要吃粥,篮里来拿柴。”有华将手柴篮里一把,只见多是雪白细丝锭,他就吓呆了,低声道:“你那里偷来的?”在庄氏道:“那里好偷?”遂一一说了缘故。

    那有华即同妻子往坟墩里去,只见那孩子也不哭,还坐在棺材上,抓了两把锭儿搬弄。见了有华,嚷道:“阿伯,阿伯!”将锭递与有华。有华接了,看看。一棺材都是银子,庄氏只拿得一角,他对庄氏道:“天色晚了,雪又纷纷下了,料想无人走到坟墩里来。我索性等夜静了,偷对过舡坊里那只小船来,尽数载他娘去,可不是一生受用。”他竟同庄氏将布衫先拿些兜了,又抱着孩子道:“我儿子,想是你的造化。”同庄氏回到家中,放了孩子,先将一小锭银子,走到村中店里,借剪子剪些来,沽了一沙锅酒,买了一大块猪头肉,又买四块豆腐。店主人道:“生意好,大开子,今晚天色寒冷,想是要请人么?”有华道:“身上冷,无籍凭,只得做个里牵棉。”笑笑去了。谁知到了家中,天色已晚,肚里又饿,心上又快活,从不曾这等放量大酌。夫妻两个,你一碗,我一碗,碗头风,一吃吃醉了,两人竟好好睡去了。

    不道事有作怪,两人睡去,同做一梦,梦见一个白衣童子,一个黄衣童子,嚷进门来道:“我在大雪中等你领我归家,你吃得好醉,竟不来了。那前日领我来的,又要领我到别处去,我不耐烦,只得住在你床下了。恐你不知,我们对你说声。”两个一同惊醒,已是四更天了。听得外边风又猛,雪又大,冷又冷得紧,有华对庄氏道:“我方才得一梦。”如此如此说了。庄氏道:“奇怪,这是我方才梦见的。”也这般这般说了,道:“你那里如我梦。”两人细说,一毫不差。有华想道:“是了。这注财香,必是我的,如今在我床下了。虽然如此,趁此雪大无人到此,我们明早先去拿了棺材里的,然后慢慢掘床下的。”

    两个天明起来,煮了饭吃,悄悄到坟墩里去,拿棺材里的银子,只见一棺材枯骨,并不见一些影儿。有华道:“是了。这财香原是儿子的,我们原领他来坐着。”忙去抱那儿子,可煞作怪,孩子道是天冷,杀猪一般这样哭,再不到坟里来。两人无可奈何。庄氏道:“昨夜之梦,还要我住在你床下,如今我们快去挖床下看。”于是两人竟到屋里来,关了门,拿了锄头,到床下一掘,掘到二尺深,只见一堆都是细丝锭,与棺材里边一样的。拾了银锭,下边都是金锭。有华快活苏了道:“原来银子是活的,怎么昨日明明在棺材里,今日走在我床下。”把金银堆满一床,夫妻两人只顾拜,拜了,两个商量道:“如今有了这些银子,是财主了,不可再住在此处了,必须先寻一所大房子,来搬了场,再请钱亲家公、亲家母来做了帮手。有事要他商议商议。”

    原来这三岁孩子,在周岁时,已攀了一个做长工的钱大女儿。当日曹有华走到钱大家里,见他妻子在檐下舂米,便道:“亲家母,老钱在家么?”那妇人道:“今早见天色冷,主人家去打米了。”有华是认得他主人家的,竟走到城里来。只见钱大也走归来了。途中遇着钱大道:“曹大老,你来干什么?”有华道:“有句话,特来寻你商量。”钱大道:“你可是要到我主人家去借印钱种春熟么?”有华道:“不是。我要你在城中寻一所屋,搬搬场,因乡间忒野难住。”钱大笑笑道:“让他野,又何妨碍。料想湖里强盗,不来寻到你家。”有华道:“如今不是这等说。我与你到我屋里,去吃杯酒,细细商量。”那钱大见他说话有些跷蹊,道:“亲家公,莫不你近日有些生意了么,怎么请我吃起酒来。”有华道:“你随我来。”钱大随了就走。只见有华身边将一锭银子,放在店上,抵了二千钱,酒肉鸡鱼之类,买了一篮,与前日光景大不相同。钱大到了他屋里,有华道:“一发接了亲家母来。”不一时,钱大妻子也来了。钱大见他做事来得希奇,道:“亲家公,不道你近日大有利市?”有华然后道:“不瞒亲家说,其实有些利市,所以要商量,寻一所房子,到城中来住。就是这里,也要寻几间,搬两位亲家在内住了。还要买几亩田,相烦与我照管照管。”钱大道:“可知亲家得了浴大射香,要到城中去。请问亲家,大约要得多少价钱的房子?”有华道:“价钱多少,不好拘定得。”钱大暗笑道:“待我将大些的试他一试看。”因道:“我主人家,城中有身下自住的屋,近来当了塘长,又当粮长,又打官司,急要银子用。将一半或典或卖与人,如今现出空在那里,不知亲家用得着么?若用得着,我就去说。”有华道:“他要许多银子。”钱大笑笑道:“典他的,要五百两;绝他的,要八百两。一应厅堂房屋楼子书房,后边假山园亭,一色端正。只要打扫打扫,今日成交,明日就住得。”有华道:“既如此,还是绝买他的好,烦你去取个经帐来。”钱大夫妻两个听说,各将舌头一伸,暗暗大惊道:“这也奇了。”钱大便起身道:“亲家既如此,我去讲定实价,并拿经帐来。做个中人,强如做长工,但不要哄我。”有华道:“当真要屋,那个哄你!”

    钱大一经走到主人家讨经帐。主人家道:“那个要?”钱大道:“我们亲家公要。”主人家笑道:“你那亲家公住在乡间的,你可不认错了。想是要租一两间,租是不要经帐的。”钱大道:“我们曹有华,近来大发了财,恐怕乡间野,任要搬到城里来住,所以要剥一所大房子。我闻得主人家要卖屋,故来相求经帐,学做个中人,怎么认错起来?”主人家大惊道:“就是前日来借米的曹有华么?这也奇了。”即写一经帐与他道:“若绝买,实价要八百两,倘一并现银,再让他四五十两也罢。”钱大道:“晓得。待我对他说。”接了经帐,急急来回复有华。只见有华问了实价,七百五十两,将银一一兑足,拿条搭膊装了银子,叫钱大也装了一搭膊,竟到主人家来成交。那主人家见曹有华来成交易,老大吃惊道:“他那里有许多银子?”家人道:“外边沸沸扬扬,说曹有华掘了藏。”主人家道:“可知他银子如此现。”那主人因他有了银子,就奉承他几分,口里叫声:“有老。”吃东道时,甚是绸缪。曹有华央人写了文契,将银一并交足。主人家见他爽快,因道:“我房子甚空,你就搬来也使得,家伙少一缺二,我家尽有,任凭借用。”有华道:“多谢,多谢!”

    有华别了主人家,一路归来,乘便到典衣店里,买了几件绸衣服,夫妻儿子一齐穿了。收拾进起屋来,就顾了前村同伴做工的孩子。顾了小厮,居移气,养积体,摆踱起来,与乡间习气,大不相同了。又有几个奉承他的,来掇婰放屁,他也时常把些酒食来请人。又买了二三百亩田,造了几间班房,与钱大夫妻住了,替他做催子,他自己种过田的,田中利弊,再无人欺得他,所以田中甚是其利。又放债米,堆当米谷,本多利多,竟大富起来。家中讨了几对乡间人来服侍,买了些湖荡做了冰窨,竟无利不往,亦无往不利。曹有华竟做了匠门塘第一个财主了。

    却说那儿子渐渐长大起来,甚是伶俐聪明,肥头胖耳,面大口方,请先生教他读书,便贡个秀才与他,遮个门户。那有华,始而人叫他是老曹,继而人叫他曹叔叔,末后俱叫他是曹大爷。那儿子,始而人多叫他侞名,继而人便叫他小大爷。他一做了秀才,那有华与人商议,要人改口叫相公。这几个帮闲的道:“莫若出一谕单,贴在门上,一则见得令郎是个秀才,二则人皆晓得称呼了。”有华道:“有理,有理。”于是,即教儿子写个告条,贴在大门上道:

    示谕家人各佃知悉:本宅大相公,的系真才入学,自今以后,老大爷改称老相公,小大爷改称大相公。除已往不不究外,合行出示,如违定行送官惩治,不贷。特示。

    那儿子学名叫曹成器,表字取个孟瑚。自做了秀才,竟是在行,又且会撒漫。在学中做秀才,甚行得通,结社、当会走声气,又有几个无耻的名士去奉承他“曹盟翁”、“曹社兄”叫个不了。他也簇新妆未起来,带顶飘飘巾儿,穿领阔带大袖子直身儿,大红方舄鞋儿。小厮撑了锡顶伞儿,家人拿了红毡包儿,准日三朋,在街上摇摆,好不燥睥。只有一件,心上甚是不快。独那位尊夫人,乃是贫时攀就长工的女儿,虽长大起来有得吃,有得着了,终是有种出种,又黑又麻又粗蠢。两只金莲长尺二,一双玉笋像擂捶,尊相正合着相书上四句道:

    立如松,走如风,声如钟,背如弓。

    到做亲之日,还不晓得道个万福。惹了他,动不动乱喊乱骂,指手划脚。丈人钱大,又住在庄上,也是个顶尖粗蠢的,又不好难为他。因此每每饮酒中间,对着相知朋友,只管叹气。

    一日,有个在门下讨求吃饭的相知,叫做许弄生,在座。见他叹气,又平日打听得三分心病,因道:“孟老兄这样神仙中人,有什么不遂意?这样长吁短叹!”孟瑚道:“人各有心事,不可以告人。”弄生笑笑道:“小弟虽不是袁天罡,也算得个李淳风,已猜着七八了。这事有何难处?如此闷闷?”孟瑚见他说得着意,便接口道:“兄以为易,我道甚难。我只恨那宋弘这厮,对汉光武说了这两句,所以就不好依得许敬宗对唐高宗的说话了。”弄生道:“何必如此。世间少什么崔莺莺、卓文君。吾兄若有意于风情,只怕谢鲲的梭儿世间绝少,韩寿的香儿世间尽多。”孟瑚笑笑道:“只是我少这样窍,还须兄帮衬帮衬便好。”弄生道:“这个当得。”两个笑了一回,又吃了一回酒,别了。

    却说那许弄生,是个最不正路的人。听了这句话儿,他留心要弄曹孟瑚几两银子度日。他一头走,一头想,心上就生一计出来。暗笑道:“妙,妙!”一走就走到一个小朋友家去。那小朋友姓孙,名韵士,年纪十七岁,生得眉清目秀,原与许弄生有一手的。见了弄生道:“老兄何来?”许弄生醉醺醺的道:“扰了老曹,特来讨口茶吃。”韵士道:“且坐,待我拿茶与你吃。”弄生嘻着脸道:“我有桩银子作成你,赚来买东西吃,可好么?”韵士道:“老兄作成,极妙了。”弄生扯住他,在耳边低声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回。韵士大笑道:“这甚使得,只是作事不可相背便好。”弄生道:“这个自然。”两个作别了。

    到了明日,只见许弄生又走到曹孟瑚家来道:“孟老,夜来多扰,我看今日如此春天,风和日暖,一路桃花乱放,我意欲同吾兄去闲步步,可得暇否?”孟瑚道:“我没甚忙。”弄生道:“闻得南园二郎庙,烧香的女客,两日盛得紧,我们同去看看何如?”孟瑚道:“使得。”两个携了手,一路看去。只见二郎庙前的烧香船,若大若小,拥挤无数。那些年少的妇人,轻盈袅娜,如花似玉。曹孟瑚看得眼也花,奔得脚也酸。正看得高兴,只见又有一只小鱼船来,中间坐着一个缟素妇人,你道生得如何?

    妖冶风情天与措,青瘦香肌冰雪妒,滴滴樱桃红半吐。一树梨花初番雨,海燕空惊无处去。含情凝睇倚江滨,疑是洛川神乍起——

    右调小梁州

    那许弄生远远望见,慌忙报与曹孟瑚道:“又有一个绝色妇人来了。”孟瑚似失心风的,飞奔去看他上崖。谁知只因这一奔,众人便拥满在岸边,跳板也没处放了。只见那船中那个妇人,牡丹头,白春罗细堆纱花的袄儿,臂上金镯露出,两个丫环扶着,欲起船来,见岸上人太多,道:“不要上岸了,等人散一散再处。”口中说着,将金扇掩了口,坐而不动。那许弄生与曹孟瑚,看得忒肉麻了。那妇人见了,不觉笑了一笑,对家人说:“你在庙中去拜拜,点了香烛,化了纸马回去罢。”把鬓儿掠一掠,将孝包头上蜜腊金结一擎,又往外一张坐了。只见家人庙中烧了香,下船来回复道:“香烛点了,纸马化了。”妇人道:“如此,叫船家开船罢。”那船家竟撑开船去了。弄生同着孟瑚,烟也似沿河而奔。那妇人见他随着船走,又笑一笑,伸手把帘儿垂下。孟瑚对弄生道:“你可见他对我笑么?”弄生道:“还是对我笑。”孟瑚打一下道:“放屁!他明明爱我,你怎么夺人之好。”弄生道:“且慢!不要动这样虚火。”孟瑚想道:“但不知他住在那里?”弄生笑道:“你请我一请,我就同你去访他出来。”孟瑚道:“请到不难,你如何便访得他出。”弄生道:“我自有个绝妙诀窍,一访就着。”孟瑚笑道:“当真要请,请了要寻还我的,不要骗来吃了。”就丢开手。弄生道:“你试试我的手段看。”孟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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