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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元平吐出胸中一口淤血之后,心头忽觉轻松甚多,放开步子在向在院外面走去,他自知已难施展轻功越屋翻房,索性昂首阔步,沿道而出。

    这在院四周虽然埋伏有很多高手,但都早已得到易天行的命令,也无人出手拦截他。

    在他想象中,离开这庄院时,定然要经过一番搏斗,才能闯得出去,所以勉强提聚真气戒备。哪知一路行来,竟能畅通无阻。

    他已身受重伤,虽然吐出淤血,已无大碍;但必须及时运气调息,才能使伤势好转。这般提气戒备,如临大敌,内伤立时转重,出得庄院大门,心中戒备之念松懈之后,立时觉着全身筋骨,酸疼难忍,举步维艰,勉强向前走了四五丈远,一交欧在地上。只觉全身筋骨,如同散去一般,挣扎坐起两次,又不自主的跌了下去。

    夜风如啸,吹得四外枯草沙沙作响,这荒凉的旷野,阴森的庄院,如非他目睹,绝难想到江湖上甚难一见的武林高手,竟由千里之外赶来此处,云集荒凉的庄院之中。

    忽然又想起和自己动手的黑衣少女,以一个女流之身,竟练成那等惊世骇俗的武功;而且年龄也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自己只道得天独厚,短短数月工夫中,从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列入武林高手,哪知一个女孩子家竟然也有着那等成就,看来武功一道,当真是没有止境了

    他心中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觉着困倦起来。

    这时,他的神志还十分清醒,心中蓦然一惊,暗道:“金叔父铁扇银剑于成,还在这附近等我,我虽然不能行动,何不叫他们一声。”

    心念一动,立时张口大叫。只觉如鲠在喉,一张嘴,声音低微,一丈之外难闻。

    他忽然惊觉到自己有如将近油尽之灯,如果再勉强挣扎,耗去最后一口真气,不但养息困难,只怕武功也难恢复。

    他忽然想到达摩易筋经上有一句口诀:“养气一息,易筋之机。”脑际中灵光闪动,忽然大悟这一句口诀之妙,当下凝神调息,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缓缓伸展一下手脚,使身体躺的舒服异常,长长吸一口气,又漫漫吐了出来。

    呼吸了三次之后,闭上双目。休息了一阵,又开始呼吸起来,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精神忽觉好转过来,当下慢慢的伸动手脚,依照慧空大师传授的实用法门,弯臂曲腿。

    这时,他的筋骨如散,弯动起来,异常痛苦,有如利刃伤筋刮骨一般,疼得额上的汗水如珠,浑然而落。

    但他此时已深深领悟到“养气三息,易筋之机”的妙谛,自是把握住一息之机。

    虽然全身筋骨疼痛欲散,但他的个性之中,含有一种极是倔强的成份,虽已痛得汗水如珠,依然不甘就此停息。

    他抿紧嘴唇,气纳神闭,依着慧空大师传授的心法,忍痛凝神,强自举手伸腿,哪知这一伸动,忽然一股彻骨刺心的痛楚,猛袭而来,只痛得他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痛晕当场。

    他这一阵疼痛,正晴合要义,在一阵猛烈的剧痛之中,人便沉沉睡去。再说与神丐宗涛、徐元平同来的金老二和铁扇银剑于成二人。他二人按照神丐宗涛的吩咐,双双隐入矮树深草丛中静待动静。二人一等再等,眼看着星河徐移,心中又惦念着徐元平的安危,真是十分焦急。

    夜凉雾重,二人身上已有寒湿之意,再看星斗,已然是四更已过。铁扇银剑乃是性急之人,早已忍耐不住。他低低地对金老二道:“徐相公和宗老前辈深人庄院,这般时候还不出来,我看定然是发生了变故,我等还是前去接应才是。”

    金老三道:“不行,宗老前辈临行是怎样叮嘱,再说你我进去,也未必有用,依我看再等片刻,如若不然,咱们宁可到北方小庙相候,也不可盲目涉险。”

    于成对金老二还是甚为佩服,听他如此一说,也不勉强。

    二人又等了顿饭工夫,这时天光渐亮,朦胧中已现出山村影迹。金老二一抬眼看看前面在院,转脸对于成道:“咱们不妨向前移进一点。”说着鹤伏而行,向前走去,于成巴不得金老二有所行动,当即跟随前去。

    二人匍匐走了约十一二丈远近,陡然听得在院那边,传来一阵步履之声。

    金老二一拖于成,迅快的往旁边一撮浓密的草丛之中一隐。

    这时东方鱼肚白色已微微开露,再加上二人又是目光精锐之八,已可看清附近景物。二人知庄内之人都是一时高手,哪敢大意,赶忙屏住声息,偷眼向前一瞧,只见前面人影闪动,走出四个人来。

    前面二人正是驼矮二叟,第三个人乃是那紫衣少女,她身旁则是一位技枚而行的老妪。

    四人正向自己隐身之处走来。

    四人走了一小段路。那紫衣少女抬手理弄了一下耳鬃秀发,幽幽的轻叹了一声,说道:

    “唉,我太累了。一步也走不动了。”

    那拄杖老妪接道:“孩子,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有马车在等候了。”

    那紫衣少女摇着头道:“不行啦!我一步也不想走了,好梅娘,你别老是迫着我好么吗?”

    梅娘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这等荒凉的地方,一无床榻,二无被褥,秋晨露重,你怎能停在这里休息?”

    紫衣少女仰脸望着泛现银白的天幕,愤然自得地吟道:“苍穹为被地作毡,野草复身眠,饥餐风霜渴饮露,此情欲谁怜?”

    随口吟来,凄婉欲绝,脸上笑容,亦随着吟声消失,两行清泪顺腮而下。

    只见驼、矮二叟脸色一变,顿时笼罩起一脸愁苦,慌忙转过身去,背那紫衣少女而立,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原来两人都为她幽幽吟声,引的心神大恸。

    梅娘轻轻摇着头,黯然说道:“孩子,你心里不快乐了?”

    紫衣少女举起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道:“唉!我现在才知道,不论如何快乐的人,总是要有些烦恼”悠悠坐下身去,躺在荒草地上。

    一阵晨风吹来,飘起她的衣抉,和梅娘满头萧萧白发。

    梅娘把竹杖向下一按,登时人上半尺多深,蹲下身去,柔声说道:“孩子,我抱你回去好好的睡一觉,好吗?”

    紫衣少女微闭着星目说道:“不要啦!我就要睡在这荒草地上。”

    梅浪叹息一声,道:“孩子,你身体素来娇弱,如何能受得住风霜侵袭?”

    紫衣少女凄凉一笑,道:“我要好好的大病一场。”

    梅娘听得证了一怔,道:“傻孩子,这是何苦见?病了要吃药的,你一向不是最怕吃药的吗?”

    紫衣少女道:“我要睡觉了,别和我说话啦!”

    但见她秀丽绝伦的脸上,泛现出万缕幽情,热泪如泉由那微闭的双目中涌了出来,直叫人怜爱横生,黯然魂销。

    梅娘不自禁的滴下两行老泪,低声说道:“孩子,什么事害得你这样伤心?我把你从小带大,名虽主仆,情胜母女,只要你想到之事,不论何等困苦艰难,拼上这条老命,我也要替你办到。孩子,告诉我好吗?”

    紫衣少女忽然睁开眼睛,婉然一笑,道:“梅娘我要是一旦死了,我爹爹能不能独自活下去声

    此话问的大是突然,只听得梅娘心头如受重击,呆了半晌,对道:“这个,这个”

    紫衣少女道:“你从小就和我爹爹在一起,定然知道他能不能离我而生,梅娘,不要骗我,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好吗?”

    梅娘道:“你爹爹爱你甚深,但生性冷僻,不肯把父女至爱之情流现于言词神色之间,表面上看去,他对你不闻不问,事实上暗中向我问你生活情形,已不知有多少次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白你娘离他而去之后,外形之上,虽然不见他丝毫伤心之处”忽然脸色大变,修而往口不言。

    紫衣少女霍的挺身坐了起来,目光缓缓盯在梅娘脸上,瞧了半晌,说道:“梅娘,你怎么啦?”

    梅娘道:“没有,我很好。”暗中一提真气,装出一副镇静神色。

    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觉着自己说溜了嘴,怕我爹爹知道了责罚于你,其实你不说,我早已想到,爹爹告诉我说我娘早已死去,还替她造了一座假坟,但那只不过骗我罢了,你想想,什么事能够瞒得过我?”梅娘叹息一声,默然不言。

    紫衣少女又漫漫的躺了下去,接道:“其实我早已知道我娘还活在世上,只是不愿和我爹爹再相见罢了。”

    梅娘望了那紫衣少女一眼,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

    紫在少女团上双目,答道:“以我爹爹那等精深的内功,纵然再大上几岁,也不会那样在去,如非有过大伤大痛,长期的忧心伤再大上几岁,也不会那样苍老,如非有过大伤大痛,长期的忧心伤神,绝不会两鬃斑白,皱纹累累。”

    梅娘道:“你娘和你爹爹相遇之时,你爹爹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紫衣少女道:“但我爹爹那时满脸红光,看去如二十几岁一样。”梅娘默然不言。

    紫衣少女又道:“自从我娘和我爹闹翻之后,爹爹就变的忧郁起来,他虽然不肯去找我娘,但他却变的十分忧伤,因此十几年的工夫,人已变的异常苍老了,唉,爹爹实在很可怜,但却不知我生身之娘,是否也和爹爹一样的生活在忧伤之中。”

    梅娘啊了一声,道:“孩子,这些事发生之时,你还在襁褓之中,怎么你竟然都知道了呢?定然有人告诉你了!”

    紫衣少女道:“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再说除了爹爹之外,也没有人敢告诉我,但爹爹绝不会告诉我。”

    海娘悟然说道:“你能想到这些事,实在聪明过人”

    紫衣少女接道:“爹爹很爱妈妈,但妈妈走了,他竟然还能活的下去,看来我要死了,爹爹还是会活下去的,恨起来我就死了算啦!”

    梅娘听得似解非解地说道:“你恨什么?”

    紫衣少女道:“我恨所有的男人?”

    梅娘奇道:“你恨他们,死了有什么用?”

    紫衣少女凄凉地笑道:“我死了,爹爹定然十分震怒,因我死在中原,他定要把这股怨气迁怒在中原道上,那就不知道他要杀多少人了。”

    梅娘道:“杀上一千一万个人,也抵不过你一条命,孩子,你难道还不觉得快乐吗?咱们南海门下所有武功高强之人,都已动员起来,维护你的安全。你那大师兄本已被你爹爹逐出门培,永不准他重返师门,但为了邀游中原,特准他戴罪立功,如果你有了什么差错,两罪合一并科论处,那是非死不可,唉!不只他一人死罪,只怕南海门下弟子,难有一个保得住性命。”

    紫衣少女道:“那最好啦!咱们统统死了,在阴间作鬼也有人陪我玩了。”

    驼、矮二叟见紫衣少女静静睡去,再看梅娘,见她安详的守候在她身旁,也只得站在一侧守护。

    这时,朝阳初起,那柔和的阳光,驱散开迷蒙朝雾,远近景色,犹如雨后新洗,清朗醒目。

    隐身在树草丛中的金老二与铁扇银剑于成一见天色大亮,怕自己隐藏之处被人发觉,心中甚是不安,又因自见驼、矮二叟等人由在中出来之际,就屏凝住气息,一直强自压逼到现在,任是武功再高,要忍上这一段长长时间,也实是不易之事,于成一时强忍不住,只得轻轻吁吐出一口气来。

    欧驼子凌空跃起,将要落向金老二、于成隐身之处,才暴喝一声,道:“是哪处的朋友,为何不现身相见,却偷偷藏藏的,真是太不大方了。”

    金老二和于成虽不愿与他们冲突,但事已如此也由不得自己心愿,一见欧驼子跃身扑到,也立时一长身,分向两边闪出。

    欧驼子一扑末中,心里已自恼火,脚尚未落实地,右手已倏的劈出一掌。他这一掌正击向铁扇银剑于成闪避之处。

    于成见他出手厉害,忙的又一闪身,让开掌风,冷笑一声,道:“来得好,待我于某来试试再说。”

    金老二在一边忙道:“且慢,大家把话说明了”

    于成道:“有什么可说的,待打完了再说吧。”话音未落,一抖铁扇,向欧驼子点去。

    欧驼子不慌不忙,略向旁边一闪,让开扇势,冷哼一声,道:“好哇,你堂堂的总部把子不做,却觉学着这些偷偷摸摸的行为,久闻你以铁扇银剑成名江湖,今天倒要见识见识了。”

    胡矮子一旁见二人越打声响越大,他怕惊醒熟睡的紫衣少女,心中打算速战速决,所以就在欧驼子向于成胸腹二处点击之际,一晃肩,跃到当场,正待向于成击袭。

    金老二右臂伤势未愈,但一见胡矮子跃出,准备夹攻手成,也只得一咬牙,向胡矮子落脚之处迎朴而来。

    欧驻子碎然反击,于成真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的快迅,眼看指掌齐到,猛又张开折扇准备硬接他一下。

    哪知欧驼子一见胡矮子上来助拳,心中大不乐意,撤回击出的指掌,退后两步,对胡矮子道:“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对付”

    胡矮子道:“驼子,你不要逞功好胜,现分之计,是早早结束,可千万别把小姐吵醒。”说话间,也不理欧驰于,人已欺身上前。

    欧驼子见胡矮子对自己之言竟不睬不理,一翻双眼,转身一掌,向胡矮子击去。

    胡矮子瞧了欧驼子一眼,冷哼一声,退了回去。

    那边于成正感胸腹受敌,竟被胡矮子一来,化解开去,见金老二也出了手,不由豪气大壮,铁扇一挥,点点扇影,欧驼子浑身大穴点到。金老二也在一旁挥拳相助。

    三人激斗的声响,将那紫衣少女由熟睡中吵醒,她移动了一下娇躯。梅娘一见三人把她吵醒,一顿竹杖,就想上前;但那紫衣少女轻轻的把她一拖,道:“梅娘,不要去,看他们打一阵。”

    欧驼子力战二人,约过了二十把,依然未见胜负,不由心中恼急。紫衣少女看了一阵,缓缓地道:“唉,难怪你赢不了呢!你出错招了。”看了看忙道:“欧驼子快出‘苍龙归海’”

    欧驼子听得一震,忙的一招“苍龙归海”向于成抓过去,但见于成往后疾退,铁扇已被欧驼子夺在手中。

    于成铁扇被夺,翻腕取下银创,正待扑上,猛听一声大喝:“住手!”徐元平如飞跃到。朝阳中但见他来势如电,话声甫落,人已落到于成前面,挡住了欧驼子。

    金老二喜极而泣,热泪盈眶地叫道:“平儿,你没有事吧”

    他心情激动,一时间想不起适当措词。

    徐元平恭恭敬敬对金老二躬身一揖,道:“多说二叔挂念。”

    铁扇银剑于成一保手中银剑,道:“相公暂时请退开休息,待我和欧驼子打个胜败出来。”

    徐元平摇头说道:“此人掌力雄浑,作绝不是他的敌手!”

    此言如是出自别人之口,铁扇银剑于成绝难忍得下去,但从徐元平口中说出,他却甚是敬佩,当下把银剑还入朝中,向后退了三步。徐元平目光扫搞一周后,冷然向欧驼子道:

    “咱们一无积愤,二无恩怨,我也不愿和你们动手,拿来吧!”应声把右手伸了出土。欧驼子征了一怔,道:“什么?”

    徐元平突然欺身而进,手腕翻转之间,已把欧驻子拿在手中的铁骨折扇枪了回来,出手疾如电奔,而且去势奇奥难测。

    欧驼子只觉手腕一麻,夺得的折扇已入了徐元平的手中,不禁大怒,厉喝一声,一招“乘风破浪”直劈过去。

    徐元平身躯闪动,横移三尺,让开了掌势。

    但闻一阵沙沙之声强猛的掌风冲裂荒草而过。

    徐元平冷然一笑,回头对于成说道:“咱们走吧!”一抖健腕,把折扇向于成抛了过去,当先转身大步而行。

    忽听一个脆若银铃之声,喝道:“站住!”

    徐元平已走出四五步远,听得喝声,只好停了下来。

    回头望去,只见那紫衣少女手扶梅娘,亭亭玉立,朝阳照得她嫩脸匀红,容色夺目。

    不知她是心情激动,还是难耐晨寒,娇躯不住的微微颤抖。

    徐元平瞧了她一眼,立时把目光移注到上空一片悠悠移动的白云上,冷傲地说道:“姑娘喝住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紫衣少女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的是你?”

    徐元平证了一证,道:“既然不是叫我,那就算了。”霍然转过身去,大步而行。

    紫衣少女道:“哼!不算了,你还要怎么样?”

    徐元平停下脚步,又回头瞧了那紫衣少女一眼,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转身而去。

    紫衣少女高声骂道:“瞧我干什么,不要脸。”

    徐元平再难忍耐,回头怒道:“你骂哪个?”

    紫衣少女忽然微微一笑,道:“我骂哪个,你还能管得着吗?”心中却暗暗奇道:他昨夜身受重伤,距今不过一二个时辰,不知何以竟然恢复的这般神速?

    徐元平似是不愿和那紫衣少女冲突,沉吟了一阵,道:“我已再三礼让于你了,欺人不可过甚。”又转过身子,向前走去。

    紫衣少女突然拿开扶在梅娘肩上的右手,向前追了几步,叫道:“你要急着去送丧吗”

    徐元平霍然回头,纵身一跃,直飞过来,落在那紫衣少女面前,接道:“你这般出口伤人,难道看定我不敢”

    他本想说不敢接你,但话将出口之时,忽然觉得在一个少女面前,说出此等之言,太过不雅,倏然住口不言。但闻衣块风声,梅娘已纵身冲了过来,竹杖伸缩之间,连续点出了三杖,招招都是袭向徐元平要害大穴,应手杖风劲急,迫得徐元平向后连退三步。

    紫衣少女伸手拦住梅娘,说道:“梅娘退开,他绝不敢打我。”

    徐元平被梅娘迅快的杖势逼退,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恼怒,暗忖道:这老婆婆能把内力贯注在竹杖上传出伤人,武功实非小可,我大伤初复,不知能否打得过她?但此女连连出口伤人,如不给她一点教训,实难甘心,当下举起右掌,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敢打你?”

    梅娘满头白发,直急的根根竖了起来,暗中运集功力,蓄势戒备,只要徐天平一出手,立时以全力出手相救。

    紫衣少女望望徐元平扬起的右掌,笑道:“你已举起手来,如若不敢打我,不知要如何放下。”口中言笑晏晏,人却经步走了过来。但见她脸上笑容如花,娇媚横生,徐元平只感手腕疲软,举起的右掌,竟然拍不下去。

    紫衣少女直欺他身前尺许之处,突然敛去脸上笑容,冷冷说道:“你为什么不打?”

    徐元平如梦初醒,仰脸望望天上悠悠浮动的白云,心中暗暗例道:原来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笑将起来,竟然如此好看,多采多姿目不暇接

    紫衣少女看他仰脸出神,嫩脸之上,微微泛起一层红晕,柔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怕一掌把我打死吗?”

    徐元平心间突然一凛,暗忖道:我和丁氏姐妹相处之时,心中坦坦荡荡,毫无异样,怎的此女一笑,竟使我如中疯魔。当下一提真气,澄清心中缅念,冷冷说道:“念在你替丁玲姑娘疗伤份上,我再让你一次。”

    他说话之时,仍然仰脸望天,目不转睛。

    只觉一股香风,拂面而来,啪啪两声,双须各自着了一掌,声音虽响,但却毫无疼楚之感。

    耳际间响起那紫衣少女娇脆的笑声,道:“你不打我,那我就打你了。”

    徐元平被打的怔了一怔,向后退了两步,举起右掌,正待拍出,忽见她双眉轻颦,眼眶之中,泪光儒孺,满脸幽怨,楚楚可怜,不觉心中一动,暗道:如我这一掌拍了下去,只怕要把她活活打死

    心念一转,按下胸中愤怒之气,缓缓地放下右掌说道:“我徐元平乃堂堂男子,岂肯和你女孩子家计较”

    紫衣少女不容他说完,冷然接说道:“张口男子汉,闭口大丈夫,哼明子汉有什么了不得,你比神州一君如何?”

    徐元平道:“眼下我虽然未必能够胜得了他,但我总有一天要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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