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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溪老人神色自若,只见金老大手捧长剑站在中央,不论如何移动,总是刚好扣住整个阵势。心想擒贼先擒王,明知金老大必是整个阵势的总枢纽,却也不妨一试。

    金老大已朗声道:“云溪老人你只要能破了我们此阵,我们兄弟从此退出江湖!”

    云溪老人长笑道:“就是这么办,老夫来也!”

    人随声起,焕然飞投人阵,一掌拍向金老大。

    金老大仗剑一挥,封住门户。云溪老人微微掠喷一声,心想对方这一招,极似本门秘传手法。

    但他手上丝毫不停,掌势忽收,宽大的长袖却依然向金老大拂去,疾卷敌剑。

    金老大跨步移身,一呼”地一掌封住对方衣袖,右手金龙剑已化为“顺水推舟”之式,从侧面攻过去。

    云溪老人长届轻皱,忖道:“这一招化腐朽为神奇,正是我师门独得的手法,为何他竟使得如此纯熟”

    当下收袖封住侧面,猛觉身后风声劲烈,便知对方阵势已然发动,从兵器强劲的风力中,可知乃是云老七的状元牌砸到。

    好个云溪老人不愧号称天下第一位高手,只见他从从容容,反掌向身后好半个圈子,跟着左掌又出,向身前扫半个圈子。

    这一刹那间,金龙八方天马阵连连转动,变化奇疾,一共已有四人相继出手,但云溪老人轻描淡写间,仅仅以一招“宇极回环”便把四样兵器完全迫开。

    阵中之人犹然未觉,在旁边观战的群豪,却听到云溪老人双掌挥扫时呼啸的风声,还有那变幻莫测的剑气刀光,均足以令人目驻神摇,叹为观止。

    要知云溪老人既称天下第一高手,不但武功卓绝,不可一世,便论头脑机智,也须是上乘之选,方能称得上天下第一。

    他明知b己的六纬神功,刚柔兼济,不论攻守,威力绝大。因想对方这个阵法,一同繁复多变,极难在一百数十招间看出端倪而将其破掉。二则这布阵的九人,原本就是武林之雄,这番有备而来,结阵围攻,自然不可当作一人看待。

    于是在瞬息间,他已决定采取以静制动的战略,暂时仍不掣出缅刀。

    观战群豪正在眼花绿乱之际,忽地豁然开朗,一切情形都看得十分清楚。

    只见云溪老人双足牢牢钉在地面,分寸不移,单凭双掌和那对大柏,护住全身。

    他在核心中既不转动,整个阵势便缓慢下来。

    宇内九雄各朝自己应站的方位转动,一面出手进攻核心中的敌人。

    但见一会儿是金龙剑和指日鞭双双夹攻,一会是状元用和御史笔凌厉扑击,更有那宛如长蛇般的玄丝飞抓,不歇从空中下去,夹攻之势,愈形险恶。

    云溪老人换立如山,以精纯奇绝的神功护身,强封硬架,那金龙八方天马阵连转了七八医,仍然无法奈得云溪老人的何。

    金老大看看时机成熟,立时大喝一声,金龙剑一挥,幻出一片金光,直取云溪老人胸前。

    余下的八人倒有六位撇开,只有成老三和柳老五分站在云溪老人的左右的两翼。

    云溪老人依照老方法挥拍一封,金老大位脱一挫,剑势欲收未收。云溪老人心中微讶,暗想对方这一招如化为“春絮乱飞”之式,则便是本门家数。

    这一刹那间,左右两翼的成老三柳老五齐齐巨喝一声,指日鞭和马刀一齐夹攻而到。

    云溪老人明知只要退后一步,不但左右两翼的敌人招数落空,便对面金老大欲变未变的剑招,也失去大半威力。

    陡然想起对方此举,分明是迫自己后退。可是他们从何而能学到这么奥妙神奇的夹攻手法?而且最绝的是这一下乃是暗中威胁大于明攻。如他不曾记住自己以静制动的原则,这刻早已后退。

    当下运功力,双柏微微向左右拂去,同时之间上身向后微仰,底下已一脚踢出去。

    对面的金老大如化为“柳絮乱飞卯之式,势须往前跨步,则必被云溪老人一脚跟上,左右的两人陡感潜力如山,大类隔山打牛那等奇功真力,不敢怠慢,疾田开去。

    金老大向左边一跨步,剑尖微沉,虚虚指着云溪老人的右胁。就在他移步之时“刷刷”两声,岳老四手持仙人掌,落在敌人正面,云老七则落在敌人后面。

    金老大凝剑不发,岳、云两人一以仙人掌,一以状元牌,前后猛攻。

    云溪老人暗中哼一声,左掌向前拍出,五指箕张,似抓似拍,右手突然飞出一道很虹,射向身后“挣回地微响一声,刀尖已点在云老七的状元牌上。

    他之所以微哼一声,便因金老太沉剑指着自己,加上云岳两人的攻击,便又变成另一种极厉害的威肋,一似将他师门“吹澈玉霞”和“横江截斗”两绝招,化在三人兵器上,同时使出来。

    因左侧没有敌人,故此他可以疾退开去。但他最念念不释的,便是这字内九雄并非那天聪卓绝一代的人物,何以会具有这等神鬼莫测的手法?

    金老大嘿地一声,金龙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突然猛攻上来。

    云溪老人缅刀起处,射出一溜银光,绕身一匝,但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对方三般兵器均招呼在缅刀上。

    这三位均是一时高手,威力非同小可,云溪老人以绝世功力,硬挡了这一下,身躯一震,移开大半步,头上风声呼啸之声起处,一道乌光电罩而下。

    云溪老人叹口气,左掌虚虚一拍“呼”地一声,那道乌光快落又起,掣将回去。原来乃是赵老九的独门兵器玄丝飞抓。

    他之所以叹气之故,便因他虽然退了大半步,但如不是这玄丝飞抓来势奇险,他仍可及时移回原位。如今这一来便无法挽回局势

    果然念头刚刚掠过,一连几股风力,发袭上身。

    在自外观战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聘出这中间的奥妙。正在替云溪老人设想如何是好时。

    眼前一花,云溪老人又自身刀合一,化作一道银虹,在诸般兵器中盘旋飞舞。

    金龙八方天马阵登时发挥威力,阵中除了当中的金老大之外,其余八人,全都如飞疾旋,按照练得极熟的方法,边走边发招。

    他们的招数均已预定如何发出,故此不管前面有无敌人,照样要发出去,还须运足内力,备极凌厉地发出去。

    这样看似无用,其实却把云溪老人牵制得一身功夫,只剩下五六成。原来他仗着缅刀护身闯阵,起初尚能追击那一阵之首的金老大。但不到片刻工夫,那金老大已变成阵中的枢纽,发动了整个阵法。他不论以何种身法要到哪个方位,都见到有敌人刚刚凌厉无匹地向那个空位发招,自己如硬要过去,无异于自取其苦。

    他只这么迟疑了一刹那,便已完全陷入被动,因外的人看起来以为他尚能自如,其实他所做所为,全部为了应付绵绵不绝地攻上身来的招数。

    最奇的是金老大在中央转动不快,可是云溪老人却感到每一次最难于应付的,便是那支寒气泛骨的金龙剑。

    云溪老人暗叫一声“罢了”便做济命之计。

    适好岳老三的仙人掌化一道金光,外抓下来。云溪老人左掌据可劈去“呼”的一股掌力游憧而出,竟把仙人掌荡开,跟着化为“孤云独飞”之式,斜向身后砸去,恰好把锋利无传的马刀劈开。真是间不容发,死生不过一线而已。

    他右手的缅刀可不闲着,突然一招“天王托塔”力架迎头砸下的状元牌。

    云老七心中暗喜,臂上加力,意欲把对方的缅刀砸得无法立即变招换式。原来大凡他们这等高手较技,一定要招无虚发,只要一招受制。底下来不及变化,便须血溅当场。

    云老七也知对方名满宇内,断无任得自己的缅刀被人砸出手之理。是以不敢作此打算,只希望以自己的重兵器,仗着势猛力足,能够把对方的缅刀砸得微微一滞,便已成功。

    哪知云溪老人不但伸刀硬架,而且比他砸下之势还要快得多地擦上来。

    当地响处,刀牌相触。云老七叫声不好,状元牌已被敌人在势子力量均未用足时,先一步迎上来,硬生生震起数尺。

    金老大为字内九雄之冠,得到老隐士所传授的也极多,此时大喝一声“龙马精神”便自挥剑疾攻。

    口令一发,人人一齐转动。

    云溪老人舞刀挥掌,先封左右两翼和身后,剩下前面门户,大大开放。

    金龙剑挟着破风之声,电掣攻到,剑失已到了云溪老人面前不及一尺,眼看云溪老人刀掌俱不能收回,形势危殆时,突然又电掣回去,并不真个攻人去。’”

    云溪老人这一招本是他师门绝艺,称为“开门揖盗”只要对方攻将人来,挤着受点皮肉之伤,必可把对方击毙。

    如知金老大已明其中奥妙,自知功力相去尚远,挡不住云溪老人这一招。故而以阵法之力,反使云溪老人自食其果。

    说得迟,那时快。金龙剑刚一撤去,啸风之声大作,先是仙人掌、马刀、御史笔这三般兵器,分由左右后三路攻到。

    市一近敌,相伍尚有尺许,便突然全部自动撤退,改走方位。

    另外的指日鞭、烈火旗、白玉带、状元牌这四般奇形兵器,一齐以雷霆万钧之力,递补上刚才三面的虚攻位置,这回却真个攻到云溪老人身上,毫不留情。

    云溪老人功力虽极精纯,无奈全身真力被逼得一发再发,已难运用如意。第一次是诱金老大攻人来时,因对方临时收剑,因而将全身真力,即速收回,尚未完全妥当。第二次仙人掌、马刀御、史笔等的虚招又到。他又运气聚力准备应付时,对方又掀了口去,改换另外四人真正攻到。

    就在这诸般兵器环攻之下,金老太离地双脚一顿,身形直拔上半空。

    观战的群豪们惊讶之情未歇,只见云溪老人突然化作一溜刀光,破空而起。

    金老大恰好下降,两人几乎是贴身交错而过,金老大连发两剑一掌,均已用足全力。

    云溪老人已用尽一身功力,方始从极险中跃起空中。此刻骤然被字内九雄中最强的金老大,用足全力进攻,仗着修为极深,勉强以一招“夕阳西坠”挡住对方一剑和一掌。

    金老大第二剑宛如惊虹掣电般攻到时,云溪老人实在无法,沉刀一架。

    做地一响,一道光华在空中划个环形,飞坠在数丈之外。

    云溪老人飘落地上时,双手空空如也,原来手中那柄缅刀已被金老大一剑磕飞。

    他顿脚长叹一声,心中难过异常。只见自家仍然陷身那金龙八方天马阵中,金老大捧剑屹立在他面前,凝目瞧着他。

    云溪老人道:“老朽今日认输了”声音朗劲中又含有凄凉之意。

    此言一出,四周彩声四起。金老大命另外八雄去把这些观战的群豪敷衍去,另订庆功日期,大摆筵席款宴他们。

    他自家却走到云溪老人身前,道:“从今以后,这天下便是我们宇内九雄的了,你打算归隐何处?”

    云溪老人拥然走过去把缅刀捡起来、道:“总有一天,我要破掉你们的金龙八方天马阵我会教出一个好徒弟来”

    金老大哈哈大笑道:“现在你有什么用了呢?你师门那本可以横行啸行于天下的六纬神经,已不复属于你!而我们取得之后,武功只有比你更强,,云溪老人冷冷道:“老朽本无面目再生于人间,但就是为了你们。才含羞忍辱再活数十年”

    “你再活一百年也没用!”金老大嘲笑道:“你几时把藏宝图交给我们?”

    云溪老人这时正是虎落平阳被大欺,他最不明白的是何以对方九人有本事练成这种奇奥的阵法?又何以好像已了解他师门好些秘传绝招,以致他的真正威力屡次施展不出

    但这个秘密直到好多年后,他才在无意中晓得。这刻他仍然忍住气,道:“三日以内,你们可再来此处,将藏宝图取去!”

    宇内九雄满意而退,云溪老人便入城找了九块象牙牌,将他师父封封封书之处,绘就一个简单明了的图形,然后刻在九块象牙牌上。这九块象牙牌一凑起来,不但有图,而且在每两块交缝之处,刻着一个字,一共即是有四个字,注明藏宝地点。

    三日之后的黄昏,云溪老人提着一个包袱,又现身于扬州北方的邵伯湖边。

    晚风吹过湖面,绿波粼粼,云溪老人望湖兴叹,暗想自己不但多年威名毁于一旦,而且还要把自己尚未见过的师门秘籍,双手奉送与外人,这种滋味,真是无法描刻。

    远处有人引吭高歌,纷沓而来,似有多人扶醉而至。

    云溪老人这时正是英雄末路,无言地凝望着苍天,忽然想起拔山扛鼎,天下莫敌的楚霸王项羽

    楚霸王垓下兵败,虞姬伏剑自刎。楚霸王奋其余勇,十荡十决,通冠当世。但最后因无面日见江东父老,便在乌江渡口自刎而死。其时有汉将追到,楚霸王校剑时,还豪壮地说把头颅送给他们,

    云溪老人长阳一声,他可没有楚霸王的赫赫功业以及悲壮的下场,但他的心情,却大概和那位将自己首级送人的一代之雄相似。

    醉因之声越来越近,云溪老人买然瞥视那边一眼、想道:“我不须无面目返见江东父老,何不设法暗施毒手,将那九个心怀叵测,欲要鱼肉天下的人除掉?”

    正在想时,宇内九雄已随着歌声出现。他们刚刚杨怀国了不少酒,大家都有七分酒意,联管回来。这时站也站不稳,东歪西倒地向湖滨走过来。

    金老大一改平日稳重之态,嚣张地叫道:“哈哈云溪老人,我们兄弟教你久等,真个抱歉但你要知道,除了你之外,别的人想和我们兄弟见见面也不容易呢”

    另外那人人轰然大笑,云老七和赵老九即如暖暖地唱起来,也不知在唱些什么。

    云溪老人面色铁寒,两个念头在胸口交战

    他这刻若然出手,便可把守内九雄除掉,往地下一埋,天下无人知悉。

    但他能这样做么?不管有什么理由,说什么为天下生灵着想,可是宇内九雄的确赢了他,而且因他平生重言诺,为人光明正大之故,才敢醉了联管而来赴约!他能够在这时暗算人家么?

    字内九雄散开来拥到他身边,看来他们几乎站不稳。云溪老人突然把手中包袱抛在地上。

    九个醉汉一齐抢着弯腰去拾,转眼间跌倒了八个,只剩下一个金老大,风也似地用开丈许。

    他醉眼一用,大喝道:“云溪老人你敢暗算?”

    云溪老人厉声长笑道:“姓金的,老夫如让你在刀下走上三招,立即跳下邵伯湖淹死”

    金老大酒已骇醒大半,焕然掣出金龙剑,调元气,立个门户,准备迎敌。

    云溪老人又大喝道:“姓金的小心,老朽可要发招啦”喝声甫歇,缅刀起处,修然光华乱颤。那柄刀运到金老大面前时,已化为十余柄之多,令人眼花撩乱。

    金老大功力深厚,在宇内九雄中领袖群伦,此时心虽惊而不乱,使出移形换位的上乘功夫,疾闪出数只以外。

    但云溪老人把中套招,身法只有更快,金老大脚尖刚挨地面,刀光复又如潮涌至。

    金老大嘿然一喝,横剑撩出。云溪老人正要他如此,缅刀化直戳而成为下所之势。

    “当”地一阵金鸣之声响处,金老大手中金龙剑坠落尘埃。

    金老大张开口,意欲厉声说什么话,哪知云溪老人左手骄指虚虚一戳,已施展出隔空点穴的手法,把他穴道点住。

    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高手,果然在三招之内,把声名赫赫的宇内九雄的第一把好手击败,不由得仰天长笑。

    笑声从湖面上传出老远,近处求波也被他这等坚实得宛如有形之物的笑声,震得波翻浪涌

    云溪老人发泻完胸中郁气,便开始在湖滨挖个土坑,大约挖了一丈方圆,半丈深的一个泥坑,陡然中止了挖掘的动作。

    歇了一会儿,他颓然地坐倒在泥地上,望着茫茫湖水,忖道:“老天啊我能够做出这么卑鄙的行为么?唉虽然我有很好的理由,可是我早已输了一着,因为在开头时,就不该答应让他们九人联手摆阵。纵然许可他们摆阵,便不该下这等赌注”

    他默默寻思了半天,深深叹口气,起来把泥坑填回原状,然后过去把那九人逐个解开穴道。

    宇内九华这时可真不敢和他拚命,敢情对方功力果然深厚绝伦,若然九人之中有一个因把握不住时机而失手,九个人都得在顷刻之间完全被杀。

    金老大冷笑道:“承你不曾加害我们,这份情只好等来日报答了!你既不舍把师门秘籍献出来,我们兄弟可不是非要不可”

    云溪老人拾起地上的包袱,取出九个锦盒,道:“前事休提,这里便是九面象牙脾,只要拚凑在一起,便容容易易,但必须离此三百里路之后,方可取看”

    宇内九雄一人取了一个锦盒,只见盒上贴着一张白纸条,用楷书端正地写着“天秘牌”

    三个字。

    云溪老人离开邵伯湖之后,便一直没有音讯。那宇内九雄各人取了一面天秘牌,初时恨不得立刻从锦盒中取出来,排起来查出藏书之处,好赶快去取出练功。

    三百里地虽然不算远,但因他们并非赶路,故此一直走到第三天的晚上,才走了二百五十余里。

    投店时大家已不似以前那么兴高采烈,豪气飞扬的样子。在他们之间,已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矛盾

    这个晚上,九个人各自在床上辗转反侧,都无法人寐。

    翌日早晨,大家都极早起来,盥洗之后,一齐到街上吃些早点,然后默默向前走。

    这五十里不到的路程,他们居然走了一天才走完。这时应该一齐取出天秘牌,拼合起来,便可按图索验,取得载着天下无敌奇功的六纬神经。可是他们都没有提及这件事,一齐投店休息。

    第二日起来,大家都像是轻松了许多,尽是储扯一些闲话,脚下却继续向前走。

    大家都不提天秘牌之事,九人联袂一直走了五年之久,把天下都走遍了。

    然后,这九个结义兄弟,各各选择了一个地方卜居,便是后来的四堡五寨分布的地点。

    他们一直到老死之时,尚不曾再见过面。不过他们的一身功夫以及那金龙八方天马阵却悉数传下。

    金大立、成永等人,已是第三代后人,他们反倒有见过面,可是他们之间也从来绝口不提及天秘牌,因此除了四堡五寨的人,外间根本就没有人晓得天秘牌这一段往事

    何仲容把结局听完之后,心中甚觉迷糊,忍不住道:“玉真,你如不把理由说出来,刚才说的一番话等如白说了他们为什么不拼合起天科牌,早点把六纬神经取到手?”

    成玉真娇笑一声,道:“你呀这样也想不出来么?唉,要我说出来怪难为情的但爷爷们是经过起初那三百里路所费的三夜时间,各自想到把六纬神经取到手之后的问题”

    “那有什么问题?”何仲容理直气壮地道:“云溪老人又不会再去找他们麻烦”

    “唉,你这人真是他们想了三日三夜之后,便都生出私心啊!须知那本足以无敌天下的秘籍,所载的功夫不比等闲,他们九人虽然一齐学会,可是这等奇功秘技也必须看每一个人的无资悟力如何,才能分出成就的高下。他们每一个都不想有别人高出自己太多,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自知天赋有限,均没有信心认为自己必可练成天下无敌的身手,因此更怕别人能够练得成,自己便太吃亏”

    何仲容恍然地“哦”了一声,道:“现在我明白了,他们因知自己可能炼不成功,便怕那六纬神经一旦取得,九人之中,必有一人无敌于天下“这个计策你说妙不妙,云溪老人的确想得太绝了,仅仅要他们高开三百里以外,而就是这么一段时间,那本秘籍的下落,至今仍然是个谜”

    何仲容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便翻眼向天,寻思了好一会儿,才喜道:“我有个主意,你听听看可使得!现在你既不敢回成家堡去,我们不如索性遍游天下,设法把九两天秘牌取到手,然后把六纬神经找出来”

    成玉真道:“你这个主意很好,但若然这么一做,我父亲便永不会原谅我,父女之情,永远断绝!”

    何仲容想想也是,便道:“那么我收回那主张,你认为该怎样办,便怎样办。”

    “我想先取了这面象牙牌回去,求他老人家原谅你无心之失!”

    “那么我们这就回成家堡去”

    “你不能跟我一道走,只要一踏人成家堡周围五百里之内,我父亲便会晓得,因此你纵然不人堡去,我父亲也许仍不肯谅解!”

    “既然如此,我在什么地方等你?”

    “你说吧,时间也得宽限得长一点,以免赶不及与你见面”

    “我想到扬州走一趟,一来看看周老丈安危如何。二来也得助他了却一家心事”当下他把老人周工才所说的石坟墓一事告知成玉真。

    成玉真听了,大为摇头,道:“古语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往往因他怀有令人垂涎的宝贝,便招来罪咎。那座石山之内,既有聚宝盆和温玉美人,如被你们攻入,取将出来,就不免为了这两宗宝贝,引起无穷劫祸”

    何仲容星然道:“你说得不错,我非把这道理告诉周老丈不可慢着,我记起了什事情?”

    他的面色变得如此严肃,以致成玉真不敢和他开玩笑。她本想笑他哪有自己记起了事情却又问别人自己究竟记起什么的。

    何仲轻摇头道:“不可能吧除非云溪老人活上两百多岁”

    “云溪老人?你何以提起他?”成玉真诧讶地问道。

    “大概不可能的。”他对自己下个结论,然后才向成玉真道:“周老丈在你家堡中的石室内,告诉我关于石山的故事时,曾告诉我说,他的师父便是云溪老人。他说云溪老人有两样绝学,一是冠绝天下的六纬神功,一是土木之学。而周老丈他仅仅学到云溪老人的土木之学!照你早先所说云溪老人与及首创四堡五寨九位老人家的往事,从年代推算起来,是不是云溪老人活了两百多岁,才可能做周老丈的师父?”

    成玉真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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