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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沙特伯爵的学者也需要吃东西,所以他打算提供一套特别的食谱给他们。

    “我应该将这一套菜取名为‘沙特伯爵食谱’。”他说:“所有的材料都需被抽打、捆绑、挤压或灼烤。总之,可用很多痛苦的字眼来描述。我敢保证在德国一定会很畅销。不过你得要告诉我关于英国人的事。”

    他接着问:“是不是那些青春期上过公立学校的英国男人都喜欢应该怎么说呢?一点小处罚”

    他喝口酒扬起眉毛说:“比如打耳光,是不是?”

    我告诉他,他应该试试找一位上过伊顿学院的出版商,并设计一套包括鞭打(fiogging)的食谱。

    “什么是fiogging呢?”

    我尽我所能解释给他听,海奇点点头,愉快起来。

    “对呀!也许可以用一块鸡胸加以鞭打,然后淋上刺激的柠檬汁,太棒了。”

    他在支票本后面写下重点“一本畅销书,准没错!”

    暂且将畅销书摆一边,海奇带我们去参观乳酪展示推车,途中他不时地教我们及服务生如何分辨:硬及软,刺激及温和,新鲜及陈年乳酪。他从20种不同的乳酪中选出五种,并庆幸自己有远见,猜到我们将需要再点第二瓶特瓦隆酒。

    我咬一口.辛辣的羊乳酪,眼镜下的鼻梁顿觉一股刺痛、发麻、冒汗,美酒像香甜的甘露滑入喉咙。

    这顿饭在有效率、高职业水准的周全服务下,吃得极其舒服而且满意。

    我告诉海奇我吃得很愉快,但他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看着我。

    “可是我们还没吃完呀!尚有很多。”

    一盘蛋白酥皮端上桌子“这个是为了下来要上的点心做准备的,尝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

    海奇连续吃下两块,同时不忘张望四周以确定服务生没有把我们遗忘。

    第二辆推车,体积更大,小心地往我们的方向推来,上面装载的食品更多。

    推车停在我们的前面,这些货色会让介意体重的人更为难过:鲜奶油、白起司、巧克力蛋糕、小点心、夹心蛋糕、兰姆酒水果蛋糕、水果派。欧洲草莓、水果冰、糖浆水果乖乖,这么多东西!

    海奇坐着显然很难选择,他站起来,在推车四周绕一圈,以确定有没有其它东西被遗漏。

    老婆选用当地特产蜂蜜制成的冰淇淋,服务生取出泡在热水中的勺子,优雅地从桶里挖出一球漂亮的冰淇淋,他拿着盘子和勺子站着等候下一步指示。

    “加什么料呢?”

    “这样就可以,谢谢!”

    老婆不敢点的那些美妙甜点,海奇全要了——巧克力蛋糕、小点心、水果,加上鲜奶油。他一边将运动衣的袖子卷至手肘,即使行动故作缓慢,任谁也看得出速度暗中加快。

    我点了咖啡,只点咖啡。突然的,一阵沉默,海奇和服务生望着我。

    “不点甜点?”服务生问。

    “含在菜单内的!”海奇说。

    他们两人很担心,显然的,觉得我有问题——这样不太对,伊尔利餐厅是靠点心出名的。

    结帐时,每个人230法郎,再加上酒的费用,280块法郎,真是物超所值。

    280块我们可以吃到套餐,

    “也许下一回吧!”海奇说。

    是啊!下次再来,我想先做三天加速快走运动,每天起码跑10公里。

    下一回合的美食课延期了,好让海奇进行他每年例行的饮食大扫除。两个星期时他小心地饮食,只吃三道菜取代每顿饭习惯的五道菜,并只喝矿泉水;这对他饮食系统的新陈代谢非常重要。

    为了庆祝禁食的结束,海奇提议到一家“美食嘴”(lebecfin)餐厅吃饭。

    那天,他要我在中午12:45前到餐厅碰面以确保有位可坐。应该很容易找到,是在荷岗区(orgon)的7号公路上,停车场上停了很多卡车。

    不用穿正式服装,在这种大热天,老婆大人比我聪明,她决定留在家里,看守游泳池。

    我到达时,餐厅外面已经停满卡车,紧紧地挤在树下的阴凉处。运送汽车的大卡车一辆接着一辆停在对面的路肩上,晚来的车子只好沿着车道挤进餐厅旁边,停在一块狭小的空地上。

    司机老兄满身大汗,松口气,在太阳下站了一会儿,挺直背,弓形的脊椎随着胃肠蠕动不停地变化。

    酒吧挤满了人,非常嘈杂,到处是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胡须,挺着啤酒肚,拉着大嗓门。拿着杯子站在角落的海奇,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他穿着跑步短裤,无袖背心,手腕提着一个手提袋。

    “晦!”海奇喝光手上的商香酒,再叫了两杯。“这里和伊尔利餐厅完全不一样,是不是?”

    压根儿都不像。吧台后方贴着一张显然平常被老板娘用来摔抹布泄愤的布告,上面写着:“危险,小心挨骂!”

    敞开的门一路通到厕所,那里又见一张告示:“淋浴,8块法郎。”

    不知在何处的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及炖大蒜的香辣味。

    我问海奇禁食后的感觉,他迈到走道露出侧面的肚子,吧台后面正在用木勺子拍打啤酒杯泡沫的老板娘,盯着他看。

    她沿着海奇胸部以下的曲线端详,眼睛定住腰部整整一截凸出的部位。

    “预产期什么时候呀?”她问。

    我们走进餐厅,在后面找到一张空桌子。

    一位矮小、黑皮肤的女人面带微笑,企图想调整胸罩背后不乖的黑色肩带。

    她走来告诉我们餐厅的规矩:第一道菜是自行到沙拉吧取菜;然后可以在三样主菜——牛肉、乌贼、土鸡中任选一样;而他们的酒单也很简短;红酒或玫瑰红酒,装在一公升容量的瓶子里,附上一个塑胶盖及一碗冰块。

    女服务生祝我们用餐愉快,临行前对我们行鞠躬礼,用力拉住胸罩肩带,携着咱们的点菜单离开。

    海奇假装开酒,闻闻塑胶瓶盖“法荷(var)的酒。”

    “不假,实在。”他呷了一口,慢慢推往前面牙齿,慢慢体会滋味。

    “好酒。”他肯定的评以高分。

    我们加入卡车司机们排队取菜的行列,他们个个表演起平衡的特技,手上叠了装着不同食物的餐盘:有两种香肠、加美乃滋的水煮蛋、红黄甜椒饭、小豆子红萝卜片、猪肉馅饼。花枝冷盘。甜瓜切片。

    海奇抱怨盘子太小,于是拿两个盘子,将第二个盘子学着专业服务生放在手臂前,然后取菜。

    我们回到座位,出现一阵慌乱,实在无法想象吃饭没有面包。

    “面包在哪里呢?”服务生看着海奇,他举起一只手往嘴边靠,手指和拇指缩起来做出啃咬的动作。

    服务生从角落纸袋中取出一条法国长面包,以惊人的速度搁在切面包机下,放在我们面前的面包慢慢从刀片的压力下膨胀恢复原状。

    我告诉海奇,也许他可以将“面包断头台”写进他的“沙特伯爵食谱”

    他正吃着香肠,停下来想一想“也许吧!不过有件事要格外小心,尤其是和美国市场有关,你听说过香滨酒在打入美国市场时遇到的许多困难吗?”

    海奇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沙特香摈酒由于标签的缘故,在自由地区不受欢迎!那商标上有张照片,是个女人,看来很聪明,照现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却被眼睛锐利的卫道人士发现那女子的手臂是被绑过的。

    老天呀!想想这种反自由的行为将对国家的年轻人造成多大的影响,更不用说对感情丰富的成年人了。

    美国社会的结构也许会因此而分裂成两半,从圣塔巴巴拉到波士顿的香槟酒和奴隶派对;天知道康涅狄格外!会发生什么事?

    海奇继续吃东西,纸巾围在胸前。隔壁桌的先生正在吃第二道菜,解开衬衫纽扣,好让空气流通,并露出一个赤褐色的大肚子,毛绒绒的胸口悬挂着一条耶稣受难十字架项链。

    几乎没有什么人挑剔食物。我在想他们怎能整个下午坐在50吨卡车的驾驶盘后面保持清醒呢?

    我们用面包把盘子擦干净,然后同样地把刀又擦干净。

    服务生端来三盘热腾腾的椭圆盘子,第一盘上面有淋着浓汁的两片鸡肉,第二盘则是镶有大蒜和香菜的番茄,第三盘香料烤迷你马铃薯。在菜端到面前之前,海奇闻一闻每样菜。

    “在英国,长途的卡车司机都吃些什么东西呢?”

    两个蛋、培根肉、薯条、香肠、烤豆子、一片烤面包、一品脱的茶。

    “不喝酒吗?没有起司吗?也没有点心吗?”

    尽管我对长途卡车司机认识有限,但我猜想大概没有这些东西。、我回答他们也许中途会在酒吧休息。不过法律对喝酒开车的处罚非常严厉。

    海奇又倒了些酒。“在法国,听说法律准许可以喝一杯开胃酒,半瓶酒,及一杯消化酒。”

    我说我在某处看过报道有关法国的交通意外听故比欧洲其他地区高,比美国甚至高出两倍。

    “其实这和喝酒扯不上关系,”海奇说:“问题出在法国人普遍的个性,我们缺乏耐性,喜欢超速。而不幸的是,并非大家都是好驾驶员。”他把盘子内的食物吃得精光,并改变话题到比较愉快的书情上。

    “这是一只品质优良的鸡只,你不觉得吗?”他从盘中挑出一只骨头,放在嘴里咬一咬。

    “强而带劲的骨头,这只鸡养得很好,是养在野地的;饲料鸡的骨头,吃起来像是嚼腊,索然无味。”

    这只鸡的确很好吃,结实但鲜嫩,煮得恰到好处。马铃薯和蒜头番茄也是一样。

    我对这个地方竟然有超水准的烹调技术及丰富的份量感到惊讶,而且我也敢保证,结帐时应该不会很心痛。

    海奇又把刀叉清干净,示意服务生端上乳酪。

    “理由很简单,”他说“卡车司机是好主顾,非常忠诚,他愿意多开个50公里只为吃到又好又便宜的东西,然后替餐厅免费宣传。只要维持水准,这里就会座无虚席!”

    海奇手中叉着贝利(brie)乳酪并指着餐厅“看到了吗?”

    我看看四周,不想去数那些卡车司机有多少,总有一百多人吧。再加上酒吧那边还有三十多个。

    这是公道实在的行业,假如厨师小气诈客或是服务怠慢的话,卡车司机就不会到这里来了,不出一个月,就没有人会上门,只剩小猫两三只的观光客。

    外面发出隆隆声,餐厅内突然变得阳光普照,原来是停在窗户边的卡车开走了。隔壁桌佩挂十字架的客人,戴上太阳眼镜吃他的饭后甜点——一碗三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要点冰淇淋、甜浆鲜奶油,还是牛奶鸡蛋烘饼?”女服务生终于把胸罩的肩带拉好了,只是当她清理桌子时,又滑下来。

    海奇吃甜浆鲜奶油时,满足地发出吸吮声。接着他继续吃替我点的冰淇淋。我知道我一辈子都当不成卡车司机的,很简单,我根本没有那种食量。

    时间还很早,不到两点钟,餐厅慢慢空下来。客人准备付帐——粗大的手指优雅地从钱包中取出叠得好好的支票本,女服务生找钱、行礼、微笑,并祝客人旅途愉快。

    我们喝着带着棕色泡沫、黑而滚烫的双料浓咖啡及装在圆圆胖胖小玻璃杯里的卡勒瓦多酒。海奇将玻璃杯倾斜,当杯子的圆边碰到桌面,而杯里金黄色的液体刚好满到杯口为止——说这是判断确实分量的老方法。

    两人的帐单加起一共140法郎,如同我们在伊尔利餐厅的午餐般,真的是物超所值。唯一觉得后悔的是,步出外头,太阳立刻如铁钟罩顶,热得可以。真希望带了毛巾来,可以冲个凉。

    海奇说:“这顿饭可以让我撑到今晚。”

    我握手道别,他在我的胃满塞的状况下,提醒我下次到马塞吃“普罗旺斯鲜鱼汤”做为下次的课外教学活动!

    我转回酒吧再喝些咖啡,看看可不可以租条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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