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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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常常觉得的文字对于许多感情的表达也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往往，我们只能讲述，却不能道明。

    很多个周末，我坐在丽的店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关注店前经过的人，在我看完了一个星期的报纸和关注了所有的路人后，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每个人匆匆赶赶往某一个地点，我则要跟着丽回家。

    记忆中有个很是深刻的晚上，却忘记了时间。我们站在阳台上，看到每家每户都拿着红蜡烛放在门口、放在屋外的小道上。我突然记起今天是一个某某节日，虽然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那个叫什么节的，但是一直有一个传说，是妈妈在小时候讲给我听的：地球是一个神用手拖着的来不掉的，在这一天，他因为这只手累了要换一只，所以人们应该用点燃的蜡烛来迎接这个仪式。如果在今天你细心感受，能在某一刻察觉到地面的震动。当然小时候的我很相信这个说法，后来就渐渐忘记了。而那个晚上，看着小道上两侧的红蜡烛，重新想起，开始觉得温情，由百姓制造出来的温情。

    丽说：“记得读小学的时候，妈妈给了五分钱，让我买铅笔。我拿着钱在河边走，不小心把钱掉地上了，接着那个硬币居然向河边滚，我是多么不希望它掉河里去，可是我所希望的未能实现，那个硬币掉到河里了。我不敢告诉妈妈，怕被她骂，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省着用铅笔。你知道吗？看着那硬币掉河里，那时候我难过极了，这种难过的感觉虽然在长大以后经常有，但是都没有那次深刻。现在想想也好笑，就是五分钱，就五分钱而已，是吧？”

    我看着她说话，然后点头。

    能把我们生命延长的是记忆。我这么想的。我也能格外清晰地记得儿时的一些事情，玩过家家、跳皮筋、堆雪人、扎两根辫子，向爷爷要来一分钱开心地跑桥头买糖，那种很小颗粒的糖，一毛钱可以买十粒之多。儿时总很容易满足，别人给了一点就可以很开心，而现在，奢求得很多，得到的也很多，但是内心很不舒坦，羡慕别人的，妒忌别人的，因为这些总能把自己的生活贬得毫无意义。

    那晚之所以让我深刻记得，是因为让我和丽都想起了童年的一些情景。我们家住的很近，屋旁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河的东侧是有三个小商店连在一起，在我记事开始别人就叫这块地方为“桥头”于是我们也都这样叫。夏季的傍晚是最热闹的。小孩子在河里游泳，妇女在河边洗衣服，一些老爷爷们坐在桥上聊天，很生机的一副画面，是很多人向往也得不来的生活。可是后来，河水脏了，不再有孩子游泳了；再后来，河水脏到没有人再去洗衣服了；再在后来，我们这些孩子都长大了，都离开了老家。河道成了垃圾填埋场处，老人们因为村里盖了老年宫也不再坐在桥上了，桥头的小店因为村里有了大超市后都倒闭了。

    去年的夏季的傍晚，我来过这儿，站在桥上，周围很安静，泛绿的河水有难闻的气味，死沉沉的，河边偶尔有几个人经过，本来有两个孩子在河边玩鞭炮，一会儿时间一个妇女说了句不要在河边玩的话就拉他们进屋了。我看着这些，一边难过一边欣慰。难过是因为我童年时候的那些生活都已经结束了，也不会再出现了；欣慰的是至少我曾经拥有这么美好的生活，到现在还能去回忆，而现在河边孩子，在长大以后的回忆是多么的惨白。

    蜡烛很快就燃尽而灭火。我们决定出去走走，再吃点东西。坐在kfc里，吃着有点腻味的汉堡和鸡腿。我们对坐着，我看着丽，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南方人特有的精致，而且很年轻；另一方面说她也算是个有钱人，经营着自家的店铺，爸妈在杭州买了很大的房子和不错的车；再从另一方面说，她很幸福，有个很爱她的男朋友，工作人品性格家庭背景都很好，就等着她点头就可以结婚。丽在吃完一个鸡腿后突然说了一句话：“真想在夏季的傍晚再回到老家的那条河里去游泳，看着妈妈在河边洗衣服，看着爷爷坐在桥上和很多人聊着天。”

    晚上躺在床上，我们都确定感觉到床震动了一下，好象是为了证实那个传说是真实的。我想跟丽说点什么，可想起明天早上还得赶回学校上课，就睡觉了。

    第二天，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讲工程制图的几个要点，看着同学们脸上的倦意，回忆昨晚的那些红蜡烛和那些过去，想起了一个词：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