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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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观众，今天2月13号，北京地区天气由于受西伯利亚强冷空气影响，近日会出现大范围的降水天气，请作好防雨准备”

    刚把直子送到机场，外面就开始下起淅沥沥的雨。本来就已经是深秋的季节。

    候机室的门外过道里，直子频频探头出去，任凭雨水肆意地打在脸颊上。直子笑笑说再看一眼，走了就不回来了。我不吭声，顺手将身上的围巾围在直子脖子上。直子楞了一下，低头轻轻地说围巾上有我的气息。她会永远记得这种气息的。

    今天机场的人并不多，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吧。谁也不愿挑这样糟糕的日子出远门的。尽管昨晚天气预报提醒今天西伯利亚冷空气降临这个城市，但直子还是坚持今天离开。直子说情绪糟糕的时候即使天气再好也是无法改变，外界只是小气候，内心才是大气候。直子总是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适当的借口，直子说这样生活才能够轻松点。记得那次我找遍整个西单，凌晨一点的时候终于在一家美发沙龙看到了她，发型师正忙着给她烫头发，她从面前镜子中看到我气汹汹的表情竟然乐的直不起腰来。直子说不要生气然后递给我半袋爆米花。我说这样会让我担心的，直子说她今天逛街买了一大堆衣服，然后从东单步行到西单，然后饿不行了自己解决晚餐，最后来这做头发一直到现在。我近乎咆哮地冲直子说为什么不接电话。她拉开提包翻出手机，笑着耸耸肩说忘开声音了。那晚回去的车上，直子一直爬在我肩上沉睡着。

    机场内稀稀拉拉地站着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在看隔日的报纸，有的在小声地说着话。吸烟区的走廊里三四个男女悠闲地吸着烟。而我因为是来送直子离开的，所以承受着莫名的难受。看着直子在自动售票机前熟练地划卡买票，忽然感觉直子的影子单薄而孤单。习惯了直子在身边活蹦乱跳，习惯了听直子用她自己的理论狡辩。

    直子今天穿着我买给她的棉布裙，齐膝盖的棕色靴子。清纯的可爱。直子说过，只有在我面前她才这样打扮，因为我喜欢。

    “在上帝的眼里，我是不食烟火的天使；在你面前，我宁愿做回女人。”直子这样说的时候我特感动。

    尽管知道只是她生命旅途的一个小小站台，我还是义无返顾地爱上了直子。那天当直子带着她硕大的旅行箱站在我门前的时候，一切就自然地发生着。我帮她把行李放好，顺便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她紧紧地握着杯子四下打量着屋子，直子笑着说挺温馨的。

    生活总是很平凡的。我和直子一起逛街，溜狗，泡吧，接吻----直子说我只是个很乖的大男孩，身上有种很真实的味道。每次朋友找我去踢球直子总是喜欢坐在球场的一侧静静看着我，直子说她喜欢我。而我却越来越恐慌了。就像留恋夏天的冰棍，但夏天终归会过去一样。我告诉自己，某一天直子会突然从视线里消失的。毕竟，与爱相比喜欢只是一个再纯粹不过的动词。

    机场的广播提醒乘客准备验票了。直子撩了撩前额染成蓝色的头发，仰起脸看着我。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一下。我说要照顾好自己，要快乐。她笑着点头。直子说会想我的。我说进去吧。然后把旅行箱的把手放到她手里，直子的手心柔软却冰凉。直子轻盈地转身朝通道走去，验票，然后进闸，那一刻，我看见直子肩上的围巾飘动起来。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痛苦袭来。也许这种痛苦远比突然而来的痛苦强烈的多。我让自己不哭出来，直子终归是要离开的。

    明天就是情人节。

    明天，直子会停留在哪里呢？有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呢？

    注：直子这个名字第一次看见是在村上的挪威的森林里，在那里面，直子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女孩（我是这样认为的）。本文是为了纪念一位曾经很要好的朋友。希望她也能快乐。